楼宇浩,浙江省首届“十佳摄影师”获得者。花10年时间跟拍在宁波北仑一家大型企业干活的油漆工群体:
这些油漆工一般是以“专业队”的形式到企业接活,工期通常只有几个月,干完活就“转移阵地”,流动性很强。10年间,“专业队”换了一批又一批,楼宇浩的关注始终未变。不仅是因为浓墨重彩的视觉效果吸引着他,更是因为这个微小群体散发的朴实无华、知足常乐的精神状态让他动容。“随着技术的发展,手工油漆慢慢会被机械操作所替代,或许在不久的将来,这个群体就会消失。”楼宇浩说。
六月天,高空作业的油漆工早上不到6点就要动身爬上240米高的烟囱除锈、打磨,一直干到下午两三点钟才下来。上去时,他们会随身携带大饼油条、鸡蛋等干粮,午饭就在上面解决。烟囱上隔60-80米有个“烟道孔”,勉强可以供人小憩。
每天爬上这烟囱,就需要一个小时。普通人仅是爬上去,整个人就会像虚脱了一样。等收工回到地面,油漆工们已经是一身油漆、柴油,要用松节油、洗衣粉等洗上两三遍才能让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消散些。干这行时间久了,皮肤都很粗糙。
“专业队”住在包工头为他们租的农民出租房里。10来平方米的房间住8个人,高低木板床,外加一台电视机是所有的家具。吃饭也在这房间里。有专人为他们做饭,但多是酸菜这样重口味的素菜,便宜而且好下饭。工人们往往是三四个馒头就着几根榨菜,就搞定了一餐饭。
入行的新人多半是受“圈子”的影响,老乡带老乡,一个“专业队”就这样组建起来。用来吸引新人入行的一个“卖点”是:来钱比较快。油漆工每个月的收入大约在三、四千元。干这行的,尤其是高空作业,多是20岁出头的小伙。体力活,对身体素质要求高,很多人一般干不到三年就转行了。楼宇浩见过的年纪最大的油漆工也不超过40岁。